barachi

凌晨5時15分,
龍王爺從豐濱的海灘爬上來了.

距此10分鍾前,
我剛從床上醒來.
駭人的風聲雨聲充斥在黑暗的房間裡.
甚至還有滴水聲!!
趕緊打開燈檢查一下,
果然又從側窗噴水進來了.
算不上是多大的災情,
於是我上了個廁所之後回到床上,
說服自己趕快睡著...

結果,
我感覺到床的搖晃.
是地震嗎?
不太像,
那是一種更細碎,
更斷斷續續的震動.
感覺就像...

有人在跟你惡作劇一樣.

這樣一想,
我頓時睡意全失,
趕緊坐起來環顧四週,
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東西趁著疾風夜雨跑了進來,
然後在黑暗裡偷偷扯著我的床墊.

沒有,
什麼都看不到.
但床還是每十幾秒就晃搖個一兩次.

是自己太累吧,
再次攤展薄被躺下.

然而那搖晃卻越來越令人無法忽視,
漸漸地,
我察覺到它與風聲的一致性.
難道造成這搖晃的原因是......

被風吹的?

這實在是太嚇人了,
從小到大從來沒遇過哪次颱風可以把房子吹到搖晃起來的!!

然後停電了.
陳綺貞的聲音嘎然而止,
Claire的嘴也來不及闔上.
只剩下對面大樓的緊急照明燈,
穿過雨瀑透入落地窗內.

我趕緊拿出教師節禮品: LED手電筒查看房間.
窗戶邊的積水已經快要碰到Subwoofer了!
急忙重新塞好窗溝,
再把水導向廚房角落的排水孔...

然後再回到床上,
努力去習慣那仍然持續著的搖晃.

某處有玻璃在黑暗中碎裂了.
而我自己的陽台上也傳來東西摔落的聲音.
接下來的經驗再次帶給我無比的驚嚇.

我的耳膜出現了飛機起飛時的反應.

氣壓遽降,
窗簾瞬間被吸附在所有無法緊閉的窗縫,
耳膜也不時地感覺到向外的推力.

第一次如此確切地感受到,
颱風是由熱帶性低氣壓發展而來這回事.

不安中還是無可避免地睡著了.

醒來後已是早上九點,
電力尚未恢復,
積水已漫開好大一片,
所幸仍然沒有弄濕任何東西.

陽台上曬衣架傾軋在翻覆的竹桌上,
斷枝殘葉鋪成了一片綠色地毯.
望向對面的大樓,
真是慘不忍睹...

兩面玻璃帷幕碎裂,
其中一片根本整個被掏空了.
大片的紗窗也都嚴重變形,
某些樓層甚至像是沒貼好的棉紗一樣翻落開來,
中庭散落著各式各樣的東西:
玻璃碎片, 枕頭, 床單, 檯燈, 拖鞋...

洗臉刷牙後接著處理房裡那灘積水,
再到陽台上扶起曬衣架,
重新架好竹桌竹椅.

然後我裝上NB的電池,
插上電話線,
用最快的速度完成這篇報告.

請大家不用擔心,
目前除了沒有電可用之外,
我這裡一切安好.